没有任何迟疑,姜逸自然是遂着柳腰腰的,她侧头朝着小新轻声吩咐,“你下去歇着吧。”
小新垂眸敛住眼中酸楚的神色,对着姜逸屈膝行礼,“是,奴才告退。”
柳腰腰开心的给姜逸夹了一块炙牛肉,语气欢快,“姜娘尝尝这个牛肉,很鲜呢。”
酒足饭饱之后,自然又是一番云雨。
柳腰腰的身子像是有魔力,只要沾染上了,便是食髓知味。
原来这事上是如此的舒坦,让人着迷。自己之前居然能忍那么久,难怪身边的人觉得她怕是有什么毛病。如此看来确实有病,放着这样极乐的快乐不享,不就是有病吗?
两天连着闹了三次,柳腰腰也有些吃不消了,他枕在姜逸身前,匀了匀呼吸,才开口道:“姜娘,这个被褥我想换个颜色行不行?”
“想换什么颜色?”姜逸将他的手握在掌中,摩挲着他细长的指节,心中感叹,手也这么好看,弹琵琶的时候更好看,当真无可挑剔。
“我想换个亮堂一点的颜色,比如鹅*黄色啊,天青色啊,或者海棠红的,可不可以啊?”
柳腰腰的声音软软的,姜逸哪有不答应的,“都随你,你想换什么颜色就换什么颜色。”
得了姜逸的话,柳腰腰高兴的支起了脑袋,望着姜逸,撒娇道,“谢谢姜娘,我还有一件事求你。”
姜逸抬手替他理了理散乱的鬓角,柔声道,“你说。”
“厨房有个叫彩云的侍儿,我和他还蛮合得来的,我可不可以把他调到正寝来伺候?平时也能陪我说说话,解解闷。”
姜逸笑道,“你弄的这么大张旗鼓,我还以为多大事呢?”
“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,你自己做主就是了。”
柳腰腰眸中闪过一丝难过,低垂着眼眸道:“府上后院大小事情都是小新在做主,他伺候了你三年了,我才来多久,哪敢擅自做主。”
姜逸闻到空气中一阵若有似无的酸味,瞬间明白过来,刚刚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,原来源于这里啊。
她不禁失笑,抬手戳了戳他光洁的额头,“你这脑瓜子天天在想什么?”
柳腰腰抬手捂着额头,就听姜逸朝他宠溺的解释,“我和小新不过是寻常主仆,他做事仔细,话也少,这些年我用顺心罢了,你吃的哪门子的醋?”
原来不是通房啊,柳腰腰惊喜的看向姜逸,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,“真的啊?”
“要不然呢?”姜逸无语的反问。
柳腰腰朝着姜逸高兴的笑着,“好的姜娘,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我就把彩云调到正寝了,谢谢姜娘。”
姜逸点了点头,柳腰腰见她心情好,又试探的问,“姜娘,那以后后院的事情我都能说了算吗?”
姜逸抬眼问他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柳腰腰被她这一眼瞧的心中一紧,他有些担心姜逸会嫌他多事,但是秋叔说,男女刚恩爱那段时日是感情最浓烈的时候,那时候女子对男子无有不应。
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,在女人审视的目光下,还是鼓起了勇气轻声道:“我在家也学过该怎么打理内务,如今跟了姜娘,想尽一份心呢,行不行啊姜娘?”
姜逸想了想他买衣裳首饰那个做派,觉得他对市价几何,打理内务这些事情肯定是一窍不通,若真交给他打理,不定给她闹出什么乱子呢。
她在心中想了个委婉的说辞,“管家那些琐碎的事情可不少,你年纪小,受那个罪干什么?”
柳腰腰原本勾起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,语气中露出一丝难过,“就是因为我年纪小,我都差遣不动下面的人。”
“而且姜娘你公务繁忙,我在府上实在是闷得慌,想找些事情来做,一是打发时间,二也是想帮姜娘分忧呢。”
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,姜逸心里是这么想的,但见他面上有一丝委屈的模样,语气严肃的问,“府上有人欺负你了?”
柳腰腰摇了摇头,神情却愈发委屈,“倒是没人敢欺负我,只是,只是……,也没什么人瞧得上我呢。”
看来是她这府上的侍儿孤立他了,姜逸眼中滑过一丝冷意,柔声问他,“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呢?”
“姜娘你公务那么忙,天天回家那么晚,我不忍心拿这些小事来烦你。”柳腰腰扬起脸,摇了摇姜逸的衣袖,轻声问,“行不行嘛姜娘,我保证会好好做的。”
姜逸见他这可怜模样,神色软了下来,温声和他商量着,“要不这样,你先管着后院的人和事,前院还是小新来管着,等你上了手,你要是再想管前院,便都交给你来打理,成不成?”
“谢谢姜娘,我就知道,姜娘对腰腰最好了。”柳腰腰吧唧一口亲在了姜逸的嘴角神色十足的高兴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柳腰腰:彩玲,你完啦。
25
第25章
◎他就如此见不得人,上不得台面吗◎
姜逸今日休沐,便将府上下人都召集到了正寝的庭院中。
她向来不甚管后院的事情,府上也没有个男主人,今日这样大的阵仗姜府的奴才们还是第一次遇上。百十来人乌泱泱的站满了庭院,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,却也不敢交头接耳的议论。个个规矩的垂手而立,等了许久,才见姜逸携柳腰腰从正寝出来。
二人在廊下的椅子上落座,正寝伺候的侍儿日冕和月华,立刻奉上了两盏清茶,放在二人中间的小案几上。底下的人瞧着这一幕,眼观鼻鼻观心,纷纷猜测,今天这事怕是和家主近日的新宠--柳腰腰有关。
府上见过柳腰腰的下人不多,可他这名字,在姜府可是如雷贯耳。待忙完了手上的活计,凑在一处闲话时,没有不谈论这个柳公子的。特别是前两日听彩玲说,东厢房里大白天的就叫了水,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。
现下机灵的便开始猜测,不会是要给这个柳腰腰一个通房或者小侍的名分吧?今日把他们叫来,就是为了昭告此事。有几人余光偷偷打量着上首柳腰腰,见了他风姿楚楚的好模样,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。
只有柳腰腰知道是为了什么事。
犹记得那夜姜逸答应他后,他第二日满心欢喜的等着小新将对牌钥匙交给他,可他在正寝等了好几天,也没有任何动静。
他还以为姜逸把这事忘记了,或者纯粹就是恩爱的时候被他磨的没法子,敷衍的答应,第二日又后悔了。
然而姜逸每天公务回府,对他还是温存有加。
恩爱的时候,他有好几次想开口问,可话到嘴边,又问不出口。担心是不是她太忙了,没来得及吩咐小新。
晚上问又不敢问,白天天盼又盼不来。柳腰腰就这样被磋磨了好几日,昨儿个姜逸说她今日休沐,在府上好好陪陪他。
他都进府十来天了,从来都是夜里一起用了晚膳,就滚到榻上去了。虽也恩爱缱绻,但他们还从来没在白日里相处过。如今姜逸好不容易有时间能陪陪他,本来该高兴的,可他得了这个消息,却兴致缺缺,只能勉强朝她扯出了个笑容。
他有时候也在试图说服自己,其实姜逸对他已经够好了,如今自己还是奴籍,无名无分的,就想要当家做主,属实是在痴心妄想呢。
谁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吧!
然而今晨他梳洗完,彩云悄悄过来禀报,说家主召集了全府的下人来正寝,有事宣布。那一刻他的心都跳漏了一瞬。原来不是她忘记了,也不是敷衍他,而是要大张旗鼓的给他在这府里立威啊。
柳腰腰想到此处,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意。怕被人瞧出来,他端起手边的茶盏,端到嘴边慢条斯理的品着。
满庭院的奴才见二人落座,皆齐齐跪下向姜逸行礼,“奴才参见家主。”
姜逸并未如往常立刻让他们起身,而是淡淡的道,“这是柳公子,你们也过来见见。”
“是”
“奴才给柳公子请安。”又是一番叩头,心中回味着‘柳公子’这么个称呼,众人都觉得怪怪的,睡都睡了,怎么还称公子。男子只有在阁中才称公子啊,成了婚,若是正室就得称正君,过些年有了女儿便称主君。若是侧室则称呼侧君。
这些都是正经的主子,再往下就是小侍通房这些,也就是高级些的奴才,算不得主子,若受宠些,便称一声郎君。他们都以为姜逸会让他们见过柳郎君的,怎么是柳公子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称呼。
柳腰腰瞧着拜他的人,满眼都是笑意,他扭头看了看姜逸,姜逸给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发话。
柳腰腰心领神会,挺直了腰板,摆出了上位者的架势,冷声,“免礼,都起来吧。”
他本来就是官家公子,家中奴仆成群,父亲是当家做主的主君,他跟在父亲身边长大,见惯了父亲训示下人,官家理事。此时学着父亲的模样,还算是得心应手。
下人得了令,谢过了之后才敢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