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珂在周六的早上醒来,躺在床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。
他觉得自己还能忍。
虽然他在晨起时的高昂鸡巴告诉他已经忍不了了。
他这几天失眠,对着黑沉沉的房间睡不着,辗转反侧,觉得余清淮对他并不好,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女人。
但是到了周六的早晨,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撒了点进来,他盯着那点亮意,心里生出了一丝松动。
他想,余清淮可能早就想求和了,只是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人,所以没有机会?
他有一点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。
他这几天独守空床,也没有吃余清淮做的饭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,白天还要装作无事人一样。
他想,机会还是要给人的。
虽然他内心还是有点担心余清淮的冷脸,他看着会难受,但那一点点的阳光给了他力量,他准备下楼去吃早饭。
余清淮是一定会给他准备早餐的。
想到这里他心头有些暖。
他换上和余清淮同款的睡衣,假装若无其事的进了厨房,没跟余清淮打招呼,也不敢把眼睛往那边放,只面无表情的端出了放在保温抽屉里的早餐。
余清淮做着手里的事情,手没停,也没理他。
他心一沉,有种撂挑子把餐盘甩地上的冲动,但他忍住了。
他想余清淮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大概还在给自己找说辞,他把餐盘放在桌上,开始进食。
宋珂低着头吃早饭,勺里舀着什么,送进嘴里却食不知味。
他听着厨房里的动静,在心里想:明天还是不来吃算了。
只要余清淮在方圆五米之内,他整个人就只想贴上去。他拼命压着自己的双腿,不站起来。去厨房里找她,把他抱住,说他有多想她,以后再也不要冷战了。
一方面想,别吃了,现在就回卧室,或者出门,总之不能呆在这儿,还是得物理隔离才行。另一方面,他又控制不住的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,偶尔传来一两声轻响,他的神经全都跟着绷紧,他想着,万一余清淮会过来找他呢?
左右摇摆的心情让这顿饭吃得煎熬极了。
直到他擦干净嘴,余清淮都没有过来,他刻意忽视心里的失落,结果耳边忽然捕捉到厨房方向传来声响。
余清淮过来了。
宋珂心口猛地一松,几乎压不住那股窜上来的雀跃——果然,还是她忍不住了吧。
“少爷。”她唤他。
宋珂眉心皱了一下,这称呼怎么还是没换过来,可转念一想,她既然已经开了头,已经递了台阶,他就一定要下去。
他正准备起身,要去抱她,说一句“余清淮,我也想你了”,偏偏下一刻,就听见她开口——
“少爷,我下午想休假,前几天没看见你,只好今天才讲。”
宋珂之前打算撑住桌边站起来的手一僵,心里的喜悦烟消云散,他抬起眼:“做什么?”
余清淮神色自然:“朋友约我去看画展。”
宋珂心口骤紧,却努力装得淡淡的,声音慢悠悠:“什么朋友?上次餐厅那个主管?”
“不是。”余清淮摇头,“是另外一个朋友。”
宋珂立即追问:“哪一个朋友?是谁?”
话刚出口,他自己都愣了下,问的太急,好像过于在意。
他已经忘记他们在冷战了,只被这突如其来的休假砸了个措手不及。
余清淮倒没隐瞒,径直道:“之前的男同学。”
宋珂心里一沉——又是男同学?怎么总是男同学?她到底有多少个同学,全是男人,就没有一个女人吗?
不知哪根筋搭错,他脱口而出:“我要跟你一起去。”
说完他已经有些后悔,可他已经跟余清淮冷战了几天,他受不了余清淮抛下他自己去跟所谓的“男同学”见面,他完全不能想象那个场景。
余清淮那么好骗,万一那男同学心思不正怎么办。
余清淮有些犹豫:“我得问问我同学……他如果同意的话我再跟你讲吧。”
宋珂听到这里又有些心梗,各种场合别人都是求着他去,一个破画展为什么还得征求别人同意。
“那我不去了”这句话在舌头上打了几个转,最终没有吐出来。
不知道哪个男的要装逼带余清淮看画展,看得懂吗?
他不允许余清淮身边出现任何来路不明的男人,必须亲眼见见才放心。要是有意图不良的,他一定得把余清淮拉回来。
他就在餐桌旁边坐着等,等“那位男同学”的批准,他用叉子戳小碟里的蓝莓酱。
他的心情和那碟现在看上去乱七八糟的蓝莓酱差不多。
过了一会儿,余清淮回来告诉他:“我同学说可以。”
宋珂没再说什么,只“嗯”了一声,心里的烦闷翻涌得厉害。
余清淮顿了顿继续道,“我跟我同学说,是我打工那家里的小少爷要一起来,到时候你可以表现得正常一点吗,别让别人看出什么了。”
“可以吗?”
宋珂没抬头:“什么叫正常一点?。”
余清淮说:“就是别黏在我身上。”
“我不想让我同学觉得,我在和雇主家的儿子不清不楚。”
宋珂觉得自己被四面八方来的不明拳头连击了,什么小孩,什么正常一点,什么不让别人看出来。
他宋珂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吗。
他哽住声,喉咙发紧。
他说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