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牢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傅司寒握着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枪口直指烬的眉心。
“温意,把脚拿开。”
傅司寒的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冰,“离那个怪物远点。你知道他在一分钟前刚把一个人的脑袋捏爆了吗?”
温意没有动。
她依旧保持着那个极具侮辱性的姿势——高跟鞋的鞋跟踩在烬的后脑勺上,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Enigma死死压在地面上。
而烬,这个刚才还杀人如麻的暴徒,此刻正闭着眼,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。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,甚至主动用脸颊去蹭温意的鞋边,像是在讨好。
“上将,如果我现在松脚,你觉得是你开枪快,还是他扑上来咬断你的喉咙快?”
温意淡淡地反问。
傅司寒语塞。S级Enigma的爆发速度是极其恐怖的,即便带着项圈,也能在瞬间完成反杀。
“而且……”
温意低头,看着脚下的男人。
她慢慢蹲下身。随着她的动作,烬立刻紧张地抬起眼皮,那双金色的竖瞳里写满了惶恐,生怕她要离开。
“你看,他很乖。”
温意伸出手,并没有去摸他的头,而是直接扣住了他脖子上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高爆电子项圈。
“呃……”
被触碰到敏感的致命处,烬本能地呲出獠牙,身体紧绷。但在闻到温意手上那股淡淡的血味后,他瞬间收回了所有的攻击性,反而把脖子伸得更长,方便她抓握。
“疼吗?”温意看着项圈下被勒得血肉模糊的皮肤,那是他刚才发狂时自己挣扎弄出来的。
“……疼。”烬盯着她,眼神直勾勾的,“要……止痛。”
他的词汇量似乎退化了,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需求。
“想止痛?”
温意勾起嘴角。她突然用力,狠狠拽了一下那个项圈!
“唔!”
烬被勒得猛地前倾,整个人几乎扑进温意怀里,却被她用另一只手抵住了胸膛。
“想让我帮你,就得守我的规矩。”
温意看着那双兽瞳,一字一句地立规矩:
“第一,不准随便咬人。”
“第二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发疯。”
“第三……”
她指了指旁边脸色铁青的傅司寒,“不准咬他。虽然我也挺讨厌他的,但他付了钱,算是你的……金主。”
听到“不准咬他”,烬喉咙里立刻发出了威胁的低吼,转头冲着傅司寒呲牙,原本收敛的信息素瞬间又炸开了一瞬。
那是Enigma对Alpha天生的敌意。
“啪!”
温意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在烬的脑门上。
“听不懂人话?”
这一下并不重,比起刚才傅司寒挨的那几下简直是挠痒痒。但烬却像是被打蒙了。
他愣愣地转过头,看着温意。
委屈。
肉眼可见的委屈。
但他真的闭嘴了,收回了獠牙,重新趴回地上,把头埋在两臂之间,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温意,像是在说:我听话了,给奖励。
旁边的傅司寒看得火冒三丈,又感到一阵莫名的……酸。
凭什么?
他当初挨这一巴掌的时候可是暴跳如雷,这只疯狗竟然还一脸享受?
“温意!”傅司寒忍不住了,大步走上前,一把抓住温意的手臂把她拉起来,“够了!你到底想干什么?真想养这只怪物?”
“不然呢?”温意拍了拍裙子上的灰,“上将,死牢暴动,如果不安抚他,你是打算把这里炸平吗?而且……”
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烬,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:
“一个听话的S级Enigma,不比一把枪好用吗?”
傅司寒眯起眼睛。
确实。作为军人,他知道厉妄的价值。如果能控制住这把刀,确实是极大的助力。
但前提是,这把刀的“刀鞘”,是温意。
这意味着,以后只要用这把刀,温意就必须在场。
“好。”傅司寒咬牙切齿地妥协了,“带走。但如果他敢失控伤人,我会第一时间爆了他的头。”
……
十分钟后,军用押运车内。
这是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重型囚车。
车厢内,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
温意坐在中间的软座上。
左边,坐着一脸阴沉、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的傅司寒。
右边,蹲着(因为他不肯坐椅子)浑身是血、脖子上拴着铁链的烬。
没错,铁链。
这是傅司寒坚持要加的物理保险,而链子的另一头,现在正握在温意手里。
“这算什么?”傅司寒冷笑,看着那条链子,“遛狗?”
“算是吧。”温意漫不经心地缠绕着链子。
烬对这个新造型没有任何不满。相反,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被她牵着的感觉。他蹲在温意脚边,把脸搁在她的膝盖上,闭着眼,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。
突然,他的鼻子动了动。
他闻到了温意脖颈处那两个迭加的伤口。
那是傅司寒咬的,覆盖了江雪辞舔过的。
全是别的雄性的味道。
“吼……”
烬突然睁开眼,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鸣。他伸出舌头,想要去舔那个位置,想要覆盖掉那些让他讨厌的味道。
“滚开!”
还没等温意动手,傅司寒直接一脚踹了过去。
“那是老子留下的印子,你也配碰?”傅司寒像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,直接拔出了枪抵住烬的脑袋。
烬被踹得偏过头,但他反应极快,反手就抓住了傅司寒的脚踝,利爪瞬间刺破了军靴的皮革,深深陷入肉里。
“找死……”烬的瞳孔竖成一条线,杀意沸腾。
“停!”
温意猛地一拽手里的铁链。
项圈收紧,两人同时停手。
“看来你们精力都很旺盛啊。”
温意看着这一左一右两个随时准备互殴的男人,突然觉得有些头疼,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刺激。
“傅司寒,把枪收起来。你的脚不想要了?”
“烬,松手。再敢伸爪子,今晚没饭吃。”
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,眼底火花四溅,但最终还是各自冷哼一声,松开了手。
烬重新趴回温意膝盖上,但他并不老实。
他不能舔脖子,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温意的手上。
他抓过温意那只握着铁链的手,那只手上沾染了一点刚才扇他时留下的灰尘。
他张开嘴,含住了温意的手指。
不是咬。
是吮吸。
用那条带着倒刺的、滚烫的舌头,细细地舔过她的指缝、指腹,甚至试图往喉咙深处吞。
那种触感湿滑、粗糙,带着野兽特有的色情意味。
“唔……”温意皱眉,想要抽回手,却被他死死抓住。
“饿……”烬含混不清地说,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,“吃……药。”
他在吃他的“药”。
旁边的傅司寒看着这一幕,眼睛都要红得滴血了。
他刚才在洗手间里都没能享受到这种待遇!这只疯狗竟然当着他的面在做这种事!
“温意!”傅司寒声音沙哑,带着浓浓的酸意,“你就让他这么舔?”
温意看着烬那副如果不给吃就要死掉的样子,又看了看傅司寒快要爆炸的表情。
她心里那杆天平晃了晃。
如果一味地偏向新宠,旧爱可是会造反的。
于是,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。
温意没有抽回被烬含着的手,反而用另一只手,突然按在了傅司寒的大腿根部。
“上将,别生气嘛。”
温意侧过头,凑近傅司寒的耳边,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
“他是狗,只能舔手。”
“而你……”她的手指在他大腿内侧暧昧地画圈,“……今晚可以舔别的。”
傅司寒浑身一震,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被浇灭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欲火。
他看了一眼还在傻乎乎舔手指的烬,眼底闪过一丝优越感。
“呵,畜生就是畜生。”
傅司寒反手握住温意在他腿间作乱的手,挑衅地看了一眼烬,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笑:
“成交。”
